杰拉西莫斯·弗洛雷托斯:穹顶

阿尔敏·莱希画廊

活动时间:2024-09-06 至 2024-10-12

活动地址:上海市黄浦区虎丘路27号2层

阿尔敏·莱希 - 上海荣幸呈现杰拉西莫斯·弗洛雷托斯(Gerasimos Floratos)于画廊的第三次个展「穹顶」(Domes)。展览于2024年9月6日开幕,并将展至10月12日。

欢迎来到纯粹的混乱,这种坦然而微妙的矛盾形式构成了杰拉西莫斯·弗洛雷托斯的艺术核心。在这里,最基本、原始的元素碰撞出意想不到的和声,众多不实掩盖了单一的真理,如同街头搏斗中的伤痕让人赢得声誉与尊重。这种和声是视觉文化中最直接的交流方式,如同小摊贩上的香肠被周遭一切的熙熙攘攘翻转着,并升华于喧嚣之上被聆听到,也可以说是充满焦虑的深度聆听。其作品像是对冲击的沉思,留下痕迹却从不署名,自我被简化成充满绝望手势的无名语言。在大城市里,你可以在任何环境下入睡——尖叫声、警报声和情歌之中,这些都是令人震耳欲聋的孤立感之下的背景噪音;而在弗洛雷托斯的召唤下,在嘈杂中寻找到内心宁静,如同厚重烟雾中的稀薄氧气,有些声音穿透过来了,让我们从不安的梦中醒来,模糊而短暂,带着一丝畏惧的兴奋感,如夜深时的百老汇摇篮曲。

杰拉西莫斯·弗洛雷托斯

《无题》2024

布面丙烯与油彩

121.9 x 121.9 cm

作为出生至今一直生活在时代广场的居民,已被过度神化的现实,对杰拉西莫斯来说再平常不过,甚至还习以为常。当你身在其中长大,这就成为你所了解的全部。一切都太吵、太高、太匆忙,大多数理智的人无法想象生活在像纽约这样的地方,就更不用说深入市内腹地的第42街。然而,这个红光闪烁、散发着难闻气味和阴影的梦境,对于都市人来说也不过是一场癫狂幻象,如同他们对郊区安逸生活的想象,或是对充满坚定个人主义的狂野西部的幻想一样。弗洛雷托斯在这种错觉的深渊边缘舞蹈,就像走钢丝的杂技演员,在饱含众多抱负梦想的心声中做着有惊无险的翻身,如熟透的水果摇摇欲坠的悬挂在人行道的上方。弗洛雷托斯又像是一名抒发日常的诗人,试图在奇观的语汇中找寻到家乡的韵律。而他的“歌声”是如此动人!这些作品令我如痴如醉,如同万能钥匙引领你去到那条只有当地人知道、尿渍斑斑的小巷后门,在这里不需要任何通关密语,只需要态度。但如果你想跟着一起合唱,歌词原来是这样的……

杰拉西莫斯·弗洛雷托斯

《无题》(细节)2024

布面丙烯与油彩

121.9 x 121.9 cm

很久以前,一名高中生在家族的熟食店上夜班。这家店位于世界的十字路口,那里是汗流浃背的交汇点。全世界都来到这里参观,像困惑的游客、变态的掠食者或狂暴的疯子一样行事,因为他们把体面和尊严像不必要的行李一样抛诸脑后。他们带着火热梦想与欲望而来,因为他们被困住了,意识到自己所认知的一切都是乏味无聊的。这名孩子,我们称他为杰拉西莫斯,他必须为这些人服务,因为这家店总是营业中,街边的门也总是盛情邀请般的敞开。这是移民家庭专门会做的生意,所以如果你是纽约人,你不会听到他们是希腊裔美国人而感到惊讶。被迫只能呆在柜台后面,而纷乱繁忙的世界在周围令人眩目的旋转着,想必是一场奇特的静止导航体验;也许是像躲避球一般,与一群变化无常但意图和准头都一样不良的对手进行比拼。时代广场是一个目的地,而在深夜里,任何灯火通明、仍然开放的地方,对游客和当地人来说都是目的地中的目的地。因此,这家熟食店既是流浪者的中途站,又是游客的聚集处,但其周遭则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街区。可笑的是,这个地方最终也和生活一样了无新意,而这份工作自然和大多数少年的糟糕打工经验一样令人感到无聊。这名孩子不想一辈子待在那该死的熟食店,他想成为艺术家,虽然不确定这意味着什么。他开始自学,想象着艺术可能的模样。没有学校会能提供这种教育。当店内生冷清时,他用身边的调料在包装肉类的屠夫纸上作画,用番茄酱、蛋黄酱、芥末以及想象力创造新世界。我敢打赌,这些作品虽然有些恶心,但也一定很美。

杰拉西莫斯·弗洛雷托斯

《无题》2023-2024

布面丙烯与油彩

121.9 x 121.9 cm

通过杰拉西莫斯·弗洛雷托斯画作中涌动的能量、高密集度以及直观的空间与形式刻画,让人不禁联想到它们所诞生的环境。这些作品如夜空般流动,有着荧光般的亮泽感却形式低调,自有其规则,无拘无束地表现着我们社会结构中飘忽不定、错位的情感,充满善意的漫不经心和跳出传统框架的感觉,像梦中的越轨者,又像醉醺醺的游荡者。然而,表演者的华丽仅照亮了洞穴阴影的一半,从未完全暴露或显露,更像是一眨眼而不是一瞥,如同窥视秀的挑逗。阴影中仍潜伏着许多东西,远处的回声被记忆所抑制。这一切不像霓虹灯,更像是一种嗜睡症般的永恒黄昏,阳光无法照射到建筑物之间的沥青路面上,那里不仅有我们所认识的空间,还有更为古早、更私密的特征。是的,它们跟随城市的节奏,但也停留在自己的时空里,某种程度上超越了现在。不要指望找到地标或秀场曲目,弗洛雷托斯收集的是一种在任何旅游地图或指南上都找不到的精神场所。我们可以感受到42街的脉搏涌动,但我们也能感受到那个在柜台后面消磨时间的年轻人,身上的夜间倦怠及存在主义焦虑。这是一种强烈的无所事事的感觉,而艺术创作就如同绘制一张地图,从遥不可及的梦想中画出一条逃生路线,指向等待我们的可能性。

杰拉西莫斯·弗洛雷托斯

《无题》2023-2024

布面丙烯与油彩

152.4 x 152.4 cm

弗洛雷托斯从不像抒情诗那样直白,他的旅程——既是边缘也是直观的——是现实世界和内在空间的融合,既是物理性的也是心理性的,延续了情境主义心理地理学的传统。这是他的混合本质,构成了专属自己的变异结构,是复杂的混合体,却又有着不可分割的同质性。风景和身体以一种尴尬的拥抱相遇,形式在流动中不断变化,许多事物相遇碰撞,一种拥挤而暴躁的多样体,拒绝模仿,并欢庆其中的异质性。他贪婪的野心与渴望使他即使冒着失败的风险也要试图抓住一切。即使颜料干了也从未定型,杰拉西莫斯在搜集证据,即事件的残留影响,利用这些幽灵般的痕迹勾勒出精美遗骸的形状,就像尸体被移走前的法医粉笔画一样。这些作品也能被视为肖像,有着突如其来入侵的面孔,有我们在社会疏离的海洋中试图抓住的模样。他经常手绘粗犷的面孔图像,就如他的风景画概念一样,既具象又抽象。我想起来弗洛雷托斯曾经像许多在城市里寻找出路的孩子一样,是名涂鸦艺术家。这点可以从他偏爱人物讽刺漫画(caricature)中看出,像是在游乐场上斗嘴的街头幽默,或是吉祥物和马克杯上的涂鸦人物。但他更深入地挖掘,最终寻找精神维度和神秘意义,不是因为他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而是因为他能在迷失的过程中找到乐趣。

杰拉西莫斯·弗洛雷托斯

《无题》(细节)2023-2024

布面丙烯与油彩

152.4 x 152.4 cm

为杰拉西莫斯·弗洛雷托斯的画作注入意义的城市,是一个经过彻底改造的城市,它的存在本身就是对其神话般过往的永久哀悼。我想他可以告诉我们很多关于这个城市的变化,从他孩童时代到现如今已为人父。弗洛拉托斯知道在这个不受时间束缚的空间里,事物变化的越多时保持不变的程度也就越大。而我想知道为什么现在没有人说那种经典的纽约口音了。尽管他的艺术可能是内省的,尽管他也知道如何不用大喊大叫就能招手叫停纽约的出租车,但这座城市仍在这些画作中回响,与蒙德里安的《百老汇布吉伍吉》(Broadway Boogie Woogie)的几何动态或百老汇编舞家巴斯比·伯克利(Busby Berkeley)的和声相去甚远。为了要全面看清事物,他意识到我们必须放弃一点清晰度,让过去覆盖现在,尝试想象当前的时刻在未来会是什么样子;无论我们多么努力地想要清理它,都要允许这些经历坚韧存在,不受约束的资本主义的毁灭性影响,永远不会完全消灭这种精神。他像最好的画家一样用颜料与自我搏斗,但无论他捕捉到什么,他都是通过放手来实现的,如同纽约学派行动画家(New York School Action Painter)和嘻哈逃亡者的华丽即兴风格。

文/Carlo McCormick, 美国文化评论家、策展人

杰拉西莫斯·弗洛雷托斯肖像,2024年 / © 杰拉西莫斯·弗洛雷托斯 - 致谢艺术家与阿尔敏·莱希 - 摄影师:Devin Yalkin

杰拉西莫斯·弗洛雷托斯于1986年出生于纽约,现也生活和工作于纽约。艺术家在纽约时代广场 (Times Square)长大,这里是这座城市商业和旅游业蓬勃发展的核心,充满了浓厚的文化气息,并被艺术家们称之为“一切的中心”。 被曼哈顿躁动的气氛所包围,弗洛雷托斯将社区里充满活力的氛围作为跳板,深入探索城市矩阵和人类的潜意识。他创作出的画面既明亮又饱满,画作中常出现极具特色的拟人化元素:漫步的行人、拥挤的摩天大楼、鸣喇叭的通勤者等。通过研究城市中的生活方式,弗洛雷托斯捕捉到了混乱且焦虑的生活节奏并将其展现于画布上。